11月22日早晨6点,曹韵贞大夫从北京站下了火车。她刚从河南讲学赶回北京,上午9点她又已经坐在地坛医院性病与艾滋病门诊室开始看病了。她身后围着一圈来自山东的实习医生。
第一个病人来自福建,39岁,身边有爱人陪伴。见到病人,曹大夫熟悉地叫出他的名字。曹大夫简单地检查之后,对病人说:要多活动、多喝水、可以干点事情。说着她打开手提电脑,敲出病例经高效抗逆转录病毒治疗(联合治疗,又称鸡尾酒疗法)治疗刚一个月,病毒载量测定显示该患者体内病毒从209934拷贝数降到101拷贝数,下降了2000倍。
曹大夫让病人不要那么紧张,要坚持吃药。过二个月再来复查一次。“我保证你活得比你想像的长。”
第二个病人从江西来,他最近非常恐慌怀疑自己得了艾滋病。他这是第一次来地坛医院,说着他递上化验报告。这名病人1999年元旦,发现生殖器有溃疡,开始不敢看医生,乱吃药。一个月后身上起红块,脸上起疙瘩。他买了好几本有关艾滋病的书,对照着看,在省防疫站查了五次。曹大夫仔细询问患者的病史并了病人身体后,口气果断地说,“你没有染上艾滋病!”
病人说,我担心感染家人,整日提心吊胆。我已经告诉了我爱人。
曹大夫对他讲,你不用怕,不要自我怀疑。天天面对压力,怎么能开心。放下包袱,去做你自己的事。你肯定不是(艾滋病人)回去就可以与爱人过夫妻生活。但我要提醒你不要再有高危行为(性乱行为称为传染艾滋病的高危行为)。
曹大夫几句话打消病人一年多的顾虑。
曹韵贞教授1998年7月回国,此前在美国给“鸡尾酒疗法”倡导者何大一做助手。回国后,1998年9月在地坛医院开始收治病人,1999年5月用鸡尾酒疗法治疗第一批患者,其中以北京人的患者为主,现在已经进入第二年的治疗。这些患者都是艾滋病病毒的携带者,还没有出现症状。
目前,曹韵贞已在全国各地设了5个治疗点,包括上海、云南、广州、河南、新疆等地,每地有3—5病人接受临床治疗。她还在全国巡回办学习班培养既有内科基础,又有传染病知识的医生。他们采用鸡尾酒疗法抗病毒达到国际水平,用药以后的效果同国际上报道的完全一样,一个月后病毒总数下降,4个月后病毒基本测不出来。现在的问题是,这个药本身还不能根治艾滋病,主要是因为:
它只杀死感染者体内游离的病毒,不能杀死进入细胞的病毒;随着治疗时间延长,用药后副作用明显增强;病毒会慢慢产生抗药性;药价比较贵,一般老百姓承担不起。
曹韵贞教授现在还在和同事们进行大规模中草药研制工作。虽然现在还没有真正有效的中药。曹韵真说,目前中草药治疗艾滋病被炒作的多,这里存在两个误区:第一,中药也是有毒性作用的;第二不是所有中药都能损害免疫能力,有的中药还降低免疫功能。我呼吁,应该科学化对待中草药防治艾滋病的研究作用,真正走上一条中西医结合治疗艾滋病的道路。这样对中国人民对世界人民都是个贡献。
曹韵贞教授认为,可以通过病人反馈社会的信息了解他的心态感染历程。“因为他们都要返回居住地,生活在亲人身边,关心关怀他们不仅是人道主义,还是有很强的社会意义。”
他们开展全国的临床治疗将要和已经产生了这样的意义:第一,中国人对艾滋病防治不太了解,以为得了艾滋病就只好等死。其实通过治疗可以控制延缓发病。这可以向政府的决策者显示治疗的重要意义。第二,向社会显示,艾滋病有希望治愈、起码可以缓,患者不要失望、绝望、产生活不下去的念头。否则减少包括报复、自杀、歧视等极端行为。第三,我们要走中国人自己的防治艾滋病的路。